作者 xaiomaio (天橋底下說書的) 看板 wisdom
標題 [人生] 地底三萬呎－－航手蘭之歌
時間 Fri Sep 18 23:25:11 20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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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麗的人像花，光是默默綻放著就能刺疼了別人。
禿鷹搖搖低垂的頭顱，他老了，但是他的靈魂始終停留在青春的浪漫時代，始終相信
美，相信真正的羅曼史就應該攙些曲折，多點痛苦。辛小姐的愛情看來是泡湯了，那個小
伙子說不準會被辛先生整死，那又如何？這世上沒有永恆不變的東西，剎那間的擁有好過
於長相左右，一顆受傷的心能將情人保存的最長久。
這不是殘忍，這是美，這種美他親嚐太多了，誰人沒有年輕過？若不是因為嚥下過那
麼多苦頭，人生何來滋味可言？
就像是他的詩，始終不是寫來讓人懂的，他只想讓人痛，敗筆連篇又何妨？缺乏知音
何足畏？只要其中出現一段、一句、哪怕是一瞬間的痛快淋漓，那就夠了，就是美的極致
，詩的完成。
這是未曾見過得奇觀。大抵上在經歷太美、太特殊的景色時，人總會暴露出更真的性
情，紀蘭此時的心裡激動著溫柔，因為太多的溫柔而漲痛，只想要擁抱人，想要找個人原
諒，於是凝神想了想，才發現，從來沒有真心恨過誰。
男孩晨風裡有海的鹹味，這一刻太浪漫，眼前的大男孩美好的不可思議，那麼英挺，
那麼聰穎，與海潮押韻，和星辰巒生，但時間不對，地點不對，她甚至來不及漱洗，再說
，他擁抱的力道也不對。「我不願意。」
這句子一脫口而出就成了永遠的謎題，四個字，只有百分之五十符合她的心意，未竟
的部分言語無法傳遞，若是再多幾個字呢？或者轉換一種嬌柔的語氣呢？她後來的路途是
否會變得比較輕鬆？寥寥四字多年來讓她長久迴想，揣測各種組合方式，不，我願意，我
願意不？，怎麼想怎麼費解。
誓約很美，一開始就註定沒能允現的諾言，更帶有某種邪惡的美。這她很早就懂得了
。看著休旅車在月光下絕塵而去，那景象也美，美得足夠讓她夢見一千次。
一聽見這評語，君俠就上前，整個摟住了紀蘭，那是個很溫存的擁抱，紀蘭不排斥，
也不配合，就讓君俠抱著她，心理想著，有何不可？誰想抱都可以，別人都說她賤，她完
全贊成，絕不否認。只是別人可曾明白，真正的貞潔只來自充沛的愛情。
徒步走回河城，一路上還是無法思考，連方才的一番對白也無法回顧，剛剛到底發生
了什麼事？為什麼只剩下她獨自一個人？怎麼滿腦子變成了跳了針的唱片一樣，不停重複
一個句子？她想打斷腦海中的聲音，可恨那句子跟她做對似的，反覆循迴，越放送音量越
大。到底是誰告訴過她這樣一句話？「人，就是註定了要花上一輩子學習分離。」
無法言語，只能默許，還有停不了的哭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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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/23 00:1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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